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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娱自乐
善用合集,虽然也没几篇
爬墙无规律,还是别关注为好

墓志铭


!WARNING!

青年福→克←沃

主要福克里,沃尔特克斯陪跑的。只是想看福尔摩斯和沃尔特克斯针锋相对才写了这个小短篇。


* * *

沃尔特克斯当然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是谁,他甚至确信,就在这一瞬间,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尖锐的视线像长矛般刺穿了。

如此滋味沃尔特克斯鲜有体会,仿佛皮肤溃烂、一片片脱落,然后肉是肉,骨是骨,全都赤裸裸摊开在那,接受审视。这种视线是冷冰冰的,毫无感情可言,令沃尔特克斯联想到机器的铁锈气味。还有烟草味。

但沃尔特克斯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,本能地支撑住摇摇欲坠的皮囊,用手杖重重点地,身板笔直,随之升起的威严感把对方失礼的目光顶了回去。
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沃尔特克斯率先开口以摆脱被动的地位,掏出怀表不耐烦地看着时间,“我给你三分钟。”

“您好,沃尔特克斯卿。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夏洛克·福尔摩斯。也许您听说过我。”

“克里姆特跟我提起过你。”

那么,这层窗户纸便被沃尔特克斯轻易捅破了。突然再没人说话,突然四周的空气不再流转,除了他们俩各自咀嚼这个名字时内心的波澜,突然再没有其他响动。

不,我们都知道,他不应该提起这个名字。尽管一个刻着这名字的墓碑刚刚立起,尽管他们刚刚一把一把土掩埋的遗体就叫这个名字,尽管一切的一切乃至现在他们面对面站着都是因为这个名字而起——他们心知肚明。

“……他怎么跟您说我的?”福尔摩斯从粘稠的思绪中挣扎而出,原本强势的视线弱了,退让了。

“他说你有不错的头脑,但总的来讲还只是个毛头小子。”

用词带了戾气,沃尔特克斯顿觉后悔。于是福尔摩斯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笑,像是开玩笑地追问道:“我可以把这当做假话吗?”

这就是假话。

他说福尔摩斯是名真正的天才。

他说福尔摩斯帮了大忙。

他说福尔摩斯有时就像个任性小孩。

他说,夏洛克。

“注意你的说话方式。”沃尔特克斯一只手背在身后,另一手前举手杖。杖顶的金色独角兽斜睨着年轻的侦探,像它惯常做的那样,用金光灿灿的兽角提醒人们其主人不容置疑的权威。就连克里姆特那时也一样。

福尔摩斯不知道——当克里姆特被如此指着听受死命令,他的手平静地搭在剑柄上,五指随着逐字逐句而渐渐握紧,剑身在鞘中颤抖。

他本不打算杀那第三个人。他本打算自杀。

可是仍有一天晚上,福尔摩斯碰见了夜归的克里姆特。他衣冠楚楚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狗绳在手腕上绕了两道。他看到福尔摩斯时几乎是欣喜的。

告诉我你已经推理出一切。克里姆特说。

而福尔摩斯没有回答,只是叼着烟斗深吸了几口,然后他走上前,亲吻了他,轻轻用手擦去他脸上的一点血迹。同时掌中的烟斗不小心滑落在地,激起无形的涟漪。

克里姆特一定觉得毛骨悚然,当他惊恐地发觉自己多么丑恶,自己的正义又是多么脆弱。

但福尔摩斯那时从来都不知道。侦探甚至被那个吻弄糊涂了。

于是石楠烟斗磕了个口。

于是第二天人们又发现一具喉咙被咬开、死状惨烈的尸体。

于是克里姆特带着黑洞洞的大缺憾继续活了下去,直至葬礼。

沃尔特克斯作为克里姆特的朋友与上司在葬礼发表了演讲,庄严的面容以及低沉的话音仿佛就是为这一刻准备的,大西洋湿润咸苦的海风吹起他发人深省的演说词,使听众不禁潸然泪下。

福尔摩斯也是听众里的一个,但他没有哭,没有感动,甚至不太清楚高台上谎话连篇的人究竟讲了什么,只突兀地觉得,那高台与绞刑架多么相像啊。他看到克里姆特的墓碑上刻着字:一位忠诚的丈夫,一位亦师亦友的兄长,一位真正的正义之士。

而现在,仍然是克里姆特开始作为一个名字活着的那一天,沃尔特克斯居高临下地望着福尔摩斯,后者嘴唇嗫嚅,像是在思考,更像是对着一个缄默的声音苦苦哀求。沃尔特克斯确信自己看透了面前的年轻人——夏洛克·福尔摩斯,他,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空有头脑,洞悉所有是非,却永远无法自知。那么,他也就不足为惧。

“说实话,福尔摩斯先生,你令我失望。”

“……什么?”谈话显然超出了福尔摩斯的预计,疑问从他下沉的嘴角挤出。

“你配不上你的天赋。”

“我竟给您留下如此坏的印象吗。”

沃尔特克斯打开怀表:“三分钟到了。”他旋即做手势示意谈话到此结束,大步从福尔摩斯身旁走过,坐上马车疾驰而去。

福尔摩斯则咬着那个克里姆特送的、缺了个口的石楠烟斗,静静望向一切都消失的方向。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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